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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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桃園瓷磚爆裂修補推薦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新竹瓷磚爆裂高低不平修復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苗栗瓷磚空心隆起修補推薦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桃園牆壁瓷磚隆起工程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桃園浴室整修磁磚修繕推薦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新竹磁磚翻新費用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苗栗瓷磚凸起翻修推薦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苗栗貼外牆瓷磚翻新費用

你何時才能把自己放在合適的位置    文/Miffy    一、昨天,我發了很大的火,公司很多同事以為我失戀了,當然更多的是震驚。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也許正因為這樣,多少得罪了那么幾個人,當然,那些對我來說無關痛癢。    辦公室一小女孩說話做事挺干練的,卻惟獨有個致命的缺點,比較自我。也許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有點恃寵而驕。頤指氣使的時候,別人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退避三舍了。同事們跟我抱怨,“姐,她仗著你跟她是老鄉,在公司處處欺負人。”我無言地笑笑,終了,沒有出聲。當初念她被同居男友拋棄,無家可歸,心一軟,介紹進公司,做了一個大家都羨慕的位置。    可是工作不像談戀愛,別人不可能時刻寵著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事實上,無論在哪里,少了誰,地球照樣轉。有人會說,年輕和漂亮是女孩子的殺手锏,無論在哪里都是香餑餑。我總是不以為然,難道一個女人老了,就真的一文不值了?先不談國情神馬的,就光看美劇就能知道,那些性感的尤物,哪一個不是30歲以上。等你有了那個心境,恐怕眼角的皺紋都是性感的。當然,那些大學女孩子的性感就另當別論,沒有那些個生活的歷練,怎能造就出特有的女人味。    那天出差回來,碰見她,又是牢騷滿腹,抱怨宿舍一同事不愛干凈,很多陋習。她說那個女孩我是見過的,比較文靜,喜歡炒股,名牌大學畢業,看起來沒她說的那么討厭。我反問她“你覺得你自己怎么樣?”她沒說話。(勵志電影  www.lz13.cn)我說:“這么多年,你還是這么自我,個性固然沒有錯,但也得適度,沒有人有義務來無限包容你,除了你父母。”她把臉一橫“我就是這樣的性格,改不了”。我離開,無言以對,不知她還得吃多少苦,才能懂得怎樣去生活,才能把自己放在合適的位置。    二、我總是喜歡站在窗前欣賞樓下的車水馬龍,這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街道,對面的酒吧,每天都有很多老外光顧,當然,也不缺少年輕的中國美眉在那里巧笑嫣然。我忽然就想起好友Ian問我的那些問題,至今我也找不出個所以然。他是個俄羅斯男孩,典型西方男人的長相和身材,當然,更重要的是,對中國美眉來說,他還是個金領。    他的俄羅斯女朋友在那邊等著他回去結婚,他也的確愛她,但是也并沒有拒絕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中國女孩,包括他的同事。至今為止,幾乎夜夜做新郎,別人羨慕的不行的他卻向我訴苦,又有一個中國女孩主動告訴他她的上圍,他正為此苦惱。后來他終于拒絕了那個女孩的“晚餐邀請”,去參加了一個意大利酒會。    不久前他對我說:“我打算回國結婚了,我已經為我的未婚妻賺了很多錢,足夠她生活了。”我問他:“你愛過那些中國女孩嗎?”他說:“我一直只愛我的女友,我喜歡胸大沒錯,但我只想和我的愛人共度余生。”    我不知道當她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會怎么想,但我覺得至少老外比我們純粹,他們要的只是生理需求,而那些投懷送抱的美眉不過是借著自身的名義去滿足生理以及物質的需求,或者說更高層次的快感。    三、女人吶,年輕是我們最大的資本,你何時才能懂得要先去取悅自己,又何時才能知道青春有限,固然青春放肆點無礙,卻并不是肆無忌憚啊!我不想看到那些個年紀輕輕就墮了N次胎的女孩子,她們的臉是那么的稚嫩,那么的純白無暇;我不想看到那些還未出校園就迫不及待去相親,然后坐在寶馬里哭的女孩子;我也不想聽到別人的抱怨說中國女孩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擊。    正因為年輕,所以,未來充滿無限可能,也正因為年輕,所以,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女孩們,請告訴我,你們都會好好的去過自己的生活,認真的走完自己的人生好嗎?分頁:123

遲子建:白雪的墓園  父親去世的日子離除夕僅有一月之差。父親沒能過去年,可我們必須要過這個年。要排解對一個人的哀思,尤其是父親,三十天的日子未免太短太短了。我們辦完喪事后連話都很少說,除非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誰還有心情去忙年呢?然而年就像盤在人身上的毒蛇一樣怎么也擺脫不掉,打又打不得,拂又拂不去,只能硬捱著。  天非常寒冷,我站在火爐旁不停地往里面添柴。爐蓋有燒紅的地方了,可室內的一些墻角還掛著白霜。我的臉被爐火烤得發燙。我握著爐鉤子,不住地捅火。火苗像一群金發小矮人一樣甩著胳膊有力地踏著腳跳舞,好像它們生活在一個原始部落中一樣,而火星則像蜜蜂一樣嗡嗡地在爐壁周圍飛旋。爐火燃燒的聲音使我非常懷念父親。  我不愿意離開火爐,我非常恐懼到外面去,那些在蒼白的寒氣中晃來晃去的人影大都是緊張忙年的人們,碰上他們的滿面喜氣該怎么辦呢?火爐砌在廚房的西北角,它走兩面火墻,可以給兩個房間供暖。廚房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直通向門口,因為廚房里沒有另開窗戶,所以只能借著走廊盡頭門上端的幾塊玻璃見見天光。光線艱難地沿著走廊爬行,往往爬到火爐邊緣就精疲力竭了,所以火爐周圍很少能接受到天光的愛撫,但爐火的光亮卻彌補了這一缺憾,火爐周圍的墻和爐壁以及那一塊青色的水泥地,在冬季里總是微微地泛著爐火乳黃的光暈,好像它們被泡在黃昏中一樣。  母親躺在她的屋子里,炕很暖和,但我知道她沒有睡著。她還不到五十,頭發仍是烏色的,看見她的頭發我就心酸。全家人中最痛苦的莫過于她了,可她并不像其他失去丈夫的女人一樣大放悲聲。她很少哭,有時哭也是無聲的,這種沉重的不愿外露的哀思使我們非常害怕。在我年幼的時候,年前的這段時光中,母親常常是踏著縫紉機為我們做新衣裳,那種好聽的“嗒嗒嗒”的聲音就像割麥子一樣。那時候廚房里總是熱氣騰騰,一會兒蒸年糕了,一會兒又用大鍋燒水洗衣裳了,乳白的水汽云霧般地涌動,晃得人眼神恍惚。往往是父親撞上了我們,或者我們撞上了母親,無論誰撞了誰都要樂一陣子。  姐姐從靠近火爐的房間中歪著身子出來咳了幾聲,從她的咳聲中我知道她剛才哭過。她是我們家老大,父親的去世使她的擔子更重了一些。她啞著嗓子問我: “你老是站在爐子這兒干嗎?”“燒火。”我說。“燒火用不著看著,讓它自己著。” 姐姐說完就回屋了。  我站在火爐前茫然若失。我的心很空,眼前總是閃現出山上墓園的情景。父親睡在墓園里,現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父親現在睡著的地方是我小時候進山最害怕的地方,那時候我去采都柿和越橘總是繞過那片地方,因為那里使我有一種莫名的憂傷。現在那里終于成為父親的墓園,我才明白懸了多少年的心只是因為那里會成為收留我親人的地方。現在它成了父親的墓園,我才不害怕經過那里,我才心平氣和地第一次認真觀察那里的景色:那里地勢較高,背后有一個平緩的山坡,山坡上長著稀疏的樟子松。而坡下,也就是墓園四周卻是一大片清一色的落葉松,它們全都直直地臥在豐盈的白雪之上,是一片十分年輕的樹木。再過百年,這些樹木蔚為壯觀的時候可能會使墓園看上去十分古老,它們的環繞將使靈魂越來越寧靜。站在墓園朝山下望,可以看見小路和平緩下降的山勢。樹木好像在一點點地矮下去,矮到盡頭的時候就出現了房屋和草灘,以及草灘盡頭的太陽和月亮。  爐火越來越旺了,我仿佛看見父親正推開走廊盡頭的門,微笑著朝我走來。從他去世的那時起,這種幻覺就一直存在。他走到我面前了,他伸出手撫了撫我的肩膀。我握著爐鉤子的手就抖了一下,墓園的情景又銳利地再現。我知道父親根本不在這間房子里,可我又像是每時每刻都見到他似的。死亡竟是這般盛氣凌人。墓園,我這樣想著回頭望了望幽暗的走廊,你現在真的成了我父親的安樂窩了嗎?  弟弟從火爐西側最小的一間房子里走出來,走到我身旁。他黑著臉,一聲不吭地爭著搶我手中的爐鉤子,他也想來燒火。我把爐鉤子讓給他,他站在火爐那兒,用爐鉤子輕輕地敲著爐蓋。他對我說:“你進屋吧,我來燒火。”“燒火用不著看著。”我重復姐姐對我說過的話。他抬頭看看我,我知道他也不愿意呆在屋子里,他也要找一種活兒來排遣哀思,我就再也沒有多說什么。  我走進姐姐的房間。從這個房間的窗口可以望見后菜園。天色仍然灰白,有幾只鳥在菜園邊緣的障子上跳來跳去。  “咱媽還沒起來?”姐姐懨懨地問我。  “沒有。”我說。  “這個年怎么過呢?”姐姐嘆息了一聲。  “是啊。”我一籌莫展。  “你說咱媽過年那天會不會哭呢?”她很擔憂地問。  “不會吧,她是知書達禮的。”我雖然這樣說,但心里還是沒底。  “我們單位的李洪玲,她爸爸和咱爸一樣得同樣的病死了,比咱爸早死五天。她媽媽現在天天在家哭,動不動就沖李洪玲喊:‘快去車站接你爸爸回家,你爸爸回來了!’弄得全家人都神經緊張。”姐姐說。  “咱媽不會的。”我說,“她是個明白人。”  “可她今天連話都不愿意說。”  “過幾天就會好的。”我站在窗前,朝菜園望著。園子中的雪因為一個冬天也無人涉足,所以顯得格外寧靜。雪地之外用障子間隔而成的小路上,偶爾可見一兩個人影晃來晃去。路后面的幾幢房屋的門前已經有掛燈籠的人家了,忙年的氣氛越來越濃了。我的眼前又一次地出現墓園的情景,那里的白雪、樹木和天空中的云霓,那里的風和墓前的供桌,一切都那么使人夢魂縈繞。我很想再回到廚房的火爐那兒去燒火,因為那里的溫暖和光線很適宜回首往事。  我轉回身,朝廚房走去。這時我突然聽見母親的房門響動的聲音,接著我聽見弟弟扔爐鉤子的聲音,他似乎是追著母親出去了。他怕她出去想不開,我們都怕這樣,所以母親一出門總得有人裝做無意地出去跟蹤。我的心絞了一下。我站在弟弟剛才站過的地方,撿起爐鉤子,掀開爐蓋,看看爐子里全是一塊塊火紅的木炭,就又添了幾塊柴火,爐膛里便迅速地響起一串噼哩啪啦地燃燒的聲音。火苗旺盛得不住地舔著爐蓋,使爐蓋微微顫動,爐蓋被燒紅的面積越來越大了,好像爐子在不停地喝酒,漸漸地醉了似的。  我心事重重地等待母親和弟弟快點回來,這種等待像推心一樣的難受。不一會兒,弟弟先開門回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只竹筐,里面裝滿了碗和盤子。他神色有些喜悅,把竹筐放在墻角后神秘地走過來對我說:“咱媽想過年了,她去倉房里收拾過年用的東西。”我如釋重負。果然,母親很快從門外進來了,她的一只手里提著袋面粉,另一只手里拿著一捆被凍得又白又直的生蔥,她把它們放在鍋臺前,一副要大大忙年的姿態。  我趕緊把水壺添滿水,掀開爐圈,將水壺坐上去。我知道忙年最不可缺少的就是溫水,這種懂事的做法會使母親欣慰的。  母親把我們姊妹幾個叫到一起,向我們布置忙年的工作。弟弟因為腿勤,大多是搞“采買”,醬油、醋、筷子、香、雞蛋、豬肉等等的東西一律歸他來買;而姐姐要搞“內務”,拆洗被褥、掃塵、抹玻璃、蒸年糕、炒花生瓜子等等;我雖說是個女孩,但干細活大多不精,所以就只能做挑水、倒臟水、打掃院子、劈拌子、歸置倉房中的雜物這一類粗活。好在我有一身的力氣,又是最不怕寒冷的,所以這些戶外的活于我來講還是一種獎賞呢。母親一旦活起來,我們也就跟著活起來了。母親吩咐活兒的時候她的左眼里仍然嵌著圓圓的一點紅色,就像一顆紅豆似的,那是父親咽氣的時候她的眼睛里突然生長出來的東西。我總覺得那是父親的靈魂,父親真會找地方。父親的靈魂是紅色的,我確信他如今棲息在母親的眼睛里。  布置完活兒,母親又對弟弟說:“往年當買的鞭炮、掛錢、對聯和紙燈籠今年一律不買了。”“我知道。”弟弟低下頭沉沉地說。死了主人的人家要在三年之內忌諱招搖這些喜慶色彩太濃的東西,我們從小的時候就知道這種不同尋常的風俗。看來有父親和沒父親就是不一樣,我的心陡地凄涼了一下,鼻子竟又酸了,又不好在母親面前落淚,只能干憋著,癡癡地想著山上的墓園,墓園的白雪和那種無法形容的寧靜之氣。一定是我的神色引起母親的注意了,她喚了一聲我的乳名,然后對我們說:“從現在起誰也不許再掉一滴眼淚。我和你爸爸生活了二十幾年,感情一直很好,比別人家打著鬧著在一起一輩子都值得,我知足了。傷心雖是傷心,可人死了,怎么也招不回來,就隨他去吧。你們都大了,可以不需要父親了,將來的路都得自己走。你們爸爸活著時待你們都不薄,又不是沒受過父愛,也該知足了。” 母親說完話,就返身進廚房干活去了。我們姐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趕緊行動起來。  我擔著鐵桶朝水井走去。水井在我們家的西北方向,選擇最近的路線也要繞過七八幢房屋才能到達那里。路上的雪可不像園子中的那么豐厚和完整,由于人來人往的緣故,雪東一塊西一塊像補丁一樣顯眼地貼在路上,路上還有牲口的糞便和劈柈子人家留下的碎木片。走在這樣的路上心里有一種百無聊賴的感覺。天色非常蒼白,如果不到黃昏時刻,連西邊天上那一帶隱隱約約的晚霞也看不到。我垂頭走著,因為這一帶路線我熟悉得閉著眼睛都可以行走,偶爾碰上兩三個長輩的大娘和嬸子,她們大都一開口就喚著我的乳名直直地問:“你媽有心過年嗎?”“有心。”我稍稍抬頭望一望她們,接著又垂頭朝前走。繞到井臺時,才發現那里挑水的人比往日多了。挑水的大多是男人,他們很自覺地排著隊,但是見我來了,他們全都熱情地讓我先打。我執拗地謝絕著,因為我覺得他們是在可憐我剛剛沒了父親,我不愿意接受這種同情,所以我怎么也不肯站到最前面去。我站在這些男人身后默默排著隊,我的腳下是厚厚的冰,冰呈現著一種乳黃的色彩,我就像踩著一大塊奶酪一樣。我不敢看這些男人的臉,因為他們容易使我想起父親。父親在世時,也是排在他們身后的一員。那時候這些男人在一起時有說有笑,現在因為我排在后面,他們都沉默無語。我只聽見吱吱的搖水聲和嘩嘩的倒水聲以及許多男人的腳步像螞蟻一樣慢吞吞前移的微妙的摩擦聲,其它我感受到的就是這單調的動蕩之下潛藏著的深深的寂靜和寒冷。這真是一個漫長的冬天。我又憶起了母親眼里那顆鮮潤的紅豆。這時我腳邊的兩只水桶突然發出一陣狂飲的聲音,原來前面的人把水先例進我桶里了,我只好退出隊伍,擔起兩只桶搖搖晃晃地離開井臺。離人群遠了的時候,我才敢捧出眼淚。我哭是因為他們狠狠地同情了我,我受不了。由于哭泣我的倔勁就給提上來了,倔勁一上來力氣也就壯了起來,所以我很快走到家門口了。我把水擔進廚房,廚房里有霧蒙蒙的水汽,母親正守著一只大盆洗涮碗碟,而姐姐則蒙著一塊頭巾站在一把椅子上掃塵。母親吩咐我把水倒進缸里后抱一些柴火進來,因為爐子里的火不多了。我鼻音濃重地應著。母親便問:“沒出息的,又偷著出去哭了?”“他們非要我先打水,我受不了。”我說。“過了年他們就不會這樣了。何況,你一定是見著他們不吭不響了,所以人家才可憐你。”母親淡淡地說。  年已經像一個許多天沒吃東西的大肚羅漢一樣氣喘吁吁地走到門檻了,只要稍稍開一下門,它就會饑腸轆轆地進來。再有兩天就是年三十,我們要依照風俗去山上請爸爸回家過年。一大早,母親就起來忙著煎魚、炒雞絲和攤雞蛋,她做這些都是上墳用的,而我們姐弟三人則在里屋為父親打印紙錢。為了讓父親在那邊最富有,所以我們總是用面值一百元的錢幣來打紙錢。心細的姐姐說票子都是大的父親買東西怕找不開,所以我們才又打了一些角角分分的零錢。等一切都準備停當我們將要出發的時候,母親突然說:“讓我也去吧。”母親垂下手,很自然地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和弟弟同時看了看姐姐,因為她最具有發言權。姐姐說:“你別去了,我們去就行了。”“可我還一次也沒去過呢。”母親很有些委屈地說,好像我們剝奪了她探望丈夫的權利似的。“可你一去又得哭了。”姐姐直率地說。“我保證不哭。” 母親幾乎是有些流露出女孩子氣了,她飛快地摘掉圍裙,沖進里屋去找圍巾和手套。姐姐仍然心有余悸地問我:“你猜她去了會哭嗎?”“我想會的。”我說。“肯定要哭。”弟弟補充說。“那就不讓她去了。”姐姐說完,我們姐弟三人趁她還沒出來就先溜出家門。我們像小偷一樣飛速地沿著障子邊東拐西拐地躥上公路,很快就把母親甩掉了。她不知道父親墓園的確切位置,而且她發現我們是故意擺脫她之后,她絕對不會再追趕我們的。  天氣極其寒冷,連空中亂響的爆竹聲也是寒冷的。進山之后,我們的目光不停地朝父親居住的地方眺望,好像久別歸家似的那么望眼欲穿。有幾只大鳥在墓地上面的樹梢盤桓,像墓園守望者一樣。我們到達父親身邊時就像看見上帝一樣一齊跪下,我們做著最古老的祭奠。紙錢焚化時的氤氳煙霧使我仿佛看見了父親的雙手,他的確隔絕了我們,這雙手我們再也牽不到了。這時我忍不住又想起了母親,她若站在這里會怎樣呢?  告別墓園走回家時已近晌午。廚房里很溫暖,爐火很旺。母親頭也不抬地守著一只盆子剮魚,看來她是生了氣了,她很少這樣對我們生氣。我們洗過手后趕緊各就各位地忙自己分內的活,這時母親突然直直地問:  “你們招呼你爸爸回家過年了嗎?”  “招呼了。”弟弟心驚膽顫地說。  “怎么招呼的?”母親抬起頭,我望見她的眼圈是紅的,她一定哭過。  “我們說,家里什么東西都準備好了,爸爸你回家過年吧。”弟弟說這話時聲音微妙極了。  “再沒說別的?”  “我說了讓他保佑弟弟今年考上大學。”我惴端地補充。  “你還想讓他這么操心?”母親不留情面地擠兌我,只能說明剛才不讓她去墓園她不痛快。  “我不是故意的。”我說著,眼淚似乎又要流出來了,我趕緊走到火爐那去捅火。  “沒事了,你們都該干啥就干啥去吧。”母親嘆息了一聲,不再追究了。  年三十,按照母親的吩咐姐姐必須回婆家過年,她不愿意因為失去丈夫而滯留女兒在家陪著自己,那么只有我和弟弟同她共度除夕之夜了。為了不惹她傷心,我們在那一天都表現得出奇的勤快,而且都裝出很高興的樣子。午夜之時,外面的爆竹聲連成一片,像地震似的。我們家雖然沒放爆竹卻也仿佛放了似的,從院子四周不停地傳來僻僻啪啪的聲音。母親像往年一樣以家庭主婦的身份站在灶前煮餃子,而我和弟弟則馬不停蹄地往桌子上擺菜、筷子、酒杯和食碟。這是一個最難熬的時刻,只要過了除夕,年也就算過去,生活又會平穩起來。外面的夜是黑的,空氣是冷的,沒有雪花降臨預兆來年是個豐年。我們無法抗拒地看著年的到來。年走了世世代代,已經蒼老了,疲憊了,似乎它的每一個腳步都是遲暮的。我的眼前又閃現出了山上墓園的情景,現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星光一定像螢火蟲似的飛向那里。  我們坐在桌前舉起酒杯為新年做著陳舊的祝福。母親神情極其鎮靜。當我祝福她長壽,而弟弟依照慣例跪下磕頭為她祈求萬福的時候,她的慈祥就像陽春三月的植物一樣豐滿地復蘇了。母親也同樣祝福我們,說著那些我們晚輩人很少能享受到的吉祥話,這使我們覺得這個年里我們將與眾不同。自始至終,她沒有落一滴淚,她的眼睛里收留著那個柔軟的孩子般地棲息在她眼底的靈魂——那枚鮮紅的亮點同母親的目光一起注視著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創造的共同的孩子。這是一個溫暖的略帶憂傷氣息的除夕,它伴著母親韌性的生氣像船一樣駛出港口了。我大大地松了口氣。那天夜晚,爐火十分溫存,室內優柔的氣氛使我們覺得春天什么時候偷偷溜進屋里來了。  初一的時候天忽然下起漫無邊際的大雪。冬天的早晨本來就來得晚,雪天的早晨就更像凌晨之時的天色了,所以我很遲才從夢中醒來。從床上爬起來,覺得屋子里暖洋洋的,用手試試火墻,才知母親早已起來生過火爐了,我忽然有一種要哭的欲望。窗外十分寧靜,菜園之外的道路上沒有忙年的人影,年已經過去了,大家似乎都在沉沉地休息,整個小鎮像癱瘓了似的。我披好衣裳,下地,走進廚房。先看了看爐膛中的火,添了些柴,然后就穿過黃昏似的走廊去母親的房間。可我突然發現母親不在房間里,她的房間收拾得十分干凈。我的心沉了一下,慌慌地去弟弟的房間把他從床上搖醒,問他:“媽媽去哪兒了?”“不知道。”他睡眼惺松地回答。 “她不見了。”我說。“不會走遠吧。”弟弟很自信地穿衣起來跑到屋外的院子里去找母親,他先去了廁所,然后又進了倉房,但怎么也沒能找到。“會不會去挑水了呢?”弟弟問。“不會,水桶都在家里。”我們急得幾乎要放聲哭了。正在這時,姐姐和姐夫回門來了,姐姐一進來就感覺到氣氛不正常,她焦急地問我:“咱媽怎么了?”“昨晚她還在,早晨醒來時她不見了,她是生了爐子后走的。”我說。 “你們怎么不好好看著她?”姐姐埋怨著我們,眼里噙滿淚花。  母親會不會因為一時思念成疾而真的拋下我們呢?我的眼前突然閃現出山上墓園的情景。現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母親會不會去那里了呢?沒等我來得及把這個可怕的想法告訴姐姐,母親突然推門而入了。她一定是走了很遠的路,她的身上落著許多雪,她圍著一條黑色的頭巾,臉色比較鮮潤,目光又充滿了活力。  “你去哪兒了,急死我們了。”姐姐說。  母親摘下圍巾,上上下下地拍打著她身上的雪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她到別人家的園子偷花去了。她輕輕地告訴我們:“我看你爸爸去了。”  “你找到地方了嗎?”我們問她。  “我一上山就找到了。”她垂下眼瞼低聲地說,“我見到他的墳時心里跳得跟見到其它的墳不一樣,我就知道那是你爸爸。”  我們全都垂下頭來,真后悔那天沒有帶她去墓園。  “他那里真好。”母親有些迷醉地說,“有那么多樹環繞著,他可真會找地方。春天時,那里不知怎么好看呢。”她說完走進里屋把圍巾手套放置好,又重新走回廚房,戴上圍裙。我見她發絲烏亮,她看上去精神多了,而我的眼前再一次出現墓園的情景。現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雪稠得像一片白霧,父親被罩在這清芬的白霧中。  母親掀開爐圈去看爐(www.lz13.cn)膛的火,這時我才吃驚地發現她的眼睛如此清澈逼人是因為那顆紅豆已經消失了!看來父親從他咽氣的時候起就不肯一個人去山上的墓園睡覺,所以他才藏在母親的眼睛里,直到母親親自把他送到住處,他才安心留在那里。他留在那里了,那是母親給予他的勇氣,那是母親給予他的安息的好天氣。窗外的大雪無聲而瘋狂地漫卷著,我忽然明白母親是那般富有,她的感情積蓄將使回憶在她的余生中像爐火一樣經久不息。這時母親溫和地轉過身來問我們:“早飯你們想吃點什么?”   遲子建作品_遲子建散文 遲子建:我的世界下雪了 遲子建:傷懷之美分頁:123

安妮寶貝:重讀杜拉斯  基本上是不喜歡看外國文學的人。因為不喜歡中文譯者的某些風格。總覺得翻譯過后的文字,象隔在玻璃后面的花朵,聞不到它在風中輕輕飄散的氣息。獨特的。無法被視覺涵蓋。  比如川端康成。我覺得他的文字應該有一種冷寂的艷麗。可是每次在書店翻到他的作品,心里總是失望。很久以前看他的那篇古都。印象很深是那段描寫兩姐妹一起度過的唯一一個夜晚,清晨的時候面對著分離。一段短短的景色描寫。是清晨下起來的細細的雪花。看的時候,自己先把那段翻過來的中文改了一下。里面的意境,能體會的心,已經跨越了單純的文字。  但是我無法拒絕杜拉斯。她的兩本情人是我喜歡的。比較偏愛的是紀應夫譯的那本來自中國北方的情人。簡單,直接。有著鈍重激烈的沖擊力。視覺和想象都有。讓人沉淪。  重讀杜拉斯,在一個下雨的深夜。  突然想到有些東西是可以流傳很久的。在一些相通的靈魂里面。它是生生不息的。  城市的聲音近在咫尺,是這樣近,在百葉窗木條上的摩擦聲都聽得清。聲音聽起來仿佛是他們從房間里穿行過去似的。我在這聲音,聲音流動之中愛撫他。大海匯集成為無限,遠遠退去,又急急卷回,如此往復不已。  我要求他再來一次,再來再來。和我再來。他那樣做了。實際上那是要死掉的。  他對我說,他一生都會記得這個下午,盡管那時我會忘記他的面容,他的姓名。  吻在身體上,催人淚下。也許有人說那是慰藉。  我變老了。我突然發現我變老了。  我對他的愛是不可理喻的。這在我也是一個不可惻度的秘密。  我愛他,也許永遠這樣愛他。這愛不可能再增加什么新的東西了。  那時我竟忘記了有死。  湄公河。河水在稻田里蜿蜒流淌。  文字在杜拉斯的筆下,自由飄忽。她可以隨意地變換人稱,變換敘述的時間順序。相同的是一種絕望的張力,始終緊緊地繃在那里。無法松懈的陰郁和悲涼。她一生被酗酒和情欲所困。  可往事是這樣的清晰。愛過的男人。他的氣息和皮膚的觸覺,還在她的心底。  15歲的白人女孩,穿著舊的絲質連身裙和金邊高跟鞋,梳印第安人的麻花辮,涂著口紅。  貧窮,有放肆的眼神。然后在渡輪上遇見來自中國北方的男人。  宿命的陰影,籠罩著一生。  絕望的性愛。無言的別離。  杜拉斯寫盡了愛情的本質。  不會再有更多。  就好象深愛一個人。到了盡頭。突然發現自己如此孤獨。  那天晚上,去圖書館找一本關于瑜珈的書。雨停了,空氣中還有潮濕清涼的雨滴,天空是一種奇異的顏色。很空寂的藍。翻涌著大朵暗黑色的云朵。貫穿城市的江流終于顯得平靜。  大街上行走著一些陌生的人。在我們生命的某處,總是有一個人會出現。也許肌膚相親。  也許又彼此遺忘。可是時光的盡頭,留下往事。好象一道傷疤。  或者是溫柔。或者是疼痛。或者是他遺留在身體深處的一滴眼淚。  在生命的延續中輪回。  15歲的杜拉斯在回法國的輪(www.lz13.cn)船上,看著中國男人的汽車急速駛去。  最后汽車看不見了。港口消失了。接著,陸地也消失了。  她閉上眼睛。  她再見不著他了。  在閉上眼睛的黑色世界里,她又聞到了絲綢,皮膚,茶和鴉片的氣味。  分離。永遠的離棄。   安妮寶貝作品_安妮寶貝小說_安妮寶貝文集 安妮寶貝:天空的藍是疾病 安妮寶貝:陽光的溫度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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